——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来观察
中南民族大学文学院 石裕勤
摘要：本文从社会语言学的语言观出发，在讨论语文教学与语言教学关系的基础上，分析当前语文教学中存在的语言教学问题，并提出语文教学中的语言教学应采取既符合语言规范又适应语言发展和既重视语言知识又重视语言能力的实践式、开放式语言教学。
关键词：语言教学；语言文化；语言产品；大文章；变异性
引言
我国的语文教学从古老的私塾文言文教学到现在的人文教育下的语文教学，经历了许多变革，并且一直到现在还未停止。这说明语文教学一直是在存在教学问题、暴露教学问题、解决教学问题的改革道路中发展并前进着。因此语文教学存在问题是值得我们思考的。目前语文教学存在什么问题呢？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来观察，语文教学最重要的是发现、认识和解决有关最基本的语言教学问题。
一、关于语言教学、语文教学和社会语言学
语言从古自今一直是受到人类关注的对象，古希腊的语法和修辞学、古印度的语音研究和古代中国的文字研究无不说明了这一点。可见，语言学早就以各种形态在不同的国家存在着，并因此也形成了各种不同内容和形式的语言教学。那现在的“语言教学”到底指什么呢？“语言教学”内容很广泛，泛指一切语言的教学，包括本族语言教学和非本族语言教学，或者母语语言教学和外语语言教学，它的教学形式也是因语言观念的不同而多种多样。但本文所说的“语言教学”主要是指包含在我国语文教学中的汉语言教学及其教学形式，不包括少数民族双语教学中的汉语言教学。
语言学家对“语文”的涵义曾有三种理解：一是指语言和文字；二是指语言和文化；三是指语言和文章（包括组成文章的文字）。由于对“语文”的第一种理解太狭窄而第二种太宽泛，因此多倾向于第三种涵义。语言学家周有光先生还特别指出，语文概念中的“文章”是指“大文章”，即语言产品。“大文章”虽是语言产品，但本身就凝聚着以语言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人类经济、政治、信仰、风俗和价值观念等等社会文化现象。实际上这种语言产品就是语言文化。语言有一个底座（指文化）。（人类文化学家萨丕尔语）语言学家盛炎也认为，“文化模式、习惯、生活方式是用语言表达的，有关文化方面的世界观会在语言中反映出来的。”由此可见，语文中的文化应是用语言表达的文化，是语言的一个方面。那么，语文教学本质就是语言教学，只是除了语言本体外还包括语言所表现的文化。这样一来，语文教学的问题本质上就是语言教学问题。
语文教学存在问题和及其解决方法与语言学理论有很直接的关系，现实中每一次语文教学改革的兴起就是这种直接关系的反应。在古代的语文学阶段，语言不是独立的学科，我国的语文学附属于政治并为政治服务，如我国古代的私塾文言文教学、科举考试制度。在传统语言学和结构主义语言学阶段，语言被看作一种静态的描写对象，语文教学更倾向于语法知识。在功能主义语言学兴起后，语文教学又倾向于语言表达和语言交际功能。属于功能主义语言学派的社会语言学作为一种新兴的语言学理论，对语文教学的影响肯定是巨大的。在我国语文教学改革的背景下，就应该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观察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语言教学问题。
二、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20年代，教育家叶圣陶提出，“‘作文’改为‘写话’，中国的传统，学生学写文章，叫做‘作文’。‘作文’是怎样‘作’的呢？先熟读文言文，用文言文中的语词作为材料，来编辑成为一篇文章，这就是‘作文’。思想不是学生自己的，语言不是学生自己的。”（引自周有光的《中国语文的时代演进》）此种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可视为关于语言的语体态度问题，即语文教学崇尚书面语而轻视口语，颠倒了口语是第一性的地位。
有这样的故事：老师画一个“O”在黑板上，问小学生这是什么？答案有零、字母、鸡蛋、月亮等等，而面对中学生的调查，答案只有零或字母了。笔者在对自己家乡的白沙中学的语文教学调查中，发现语文教师都反映：在语文课堂上，初一学生还能积极主动举手发言，初二学生能积极主动举手发言的仅有固定的零星几个，初三学生就一般保持沉默。通过调查才知，老师早已预设好了标准答案，学生的回答总是有些欠缺，如此下去，学生就失去了思考和发言的兴趣和信心。此种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可视为关于语言的特性问题，即把语文教学中的作品语言当作了语意唯一的传声筒，忽视了语言的变异特性。
在现代语文改革的倡导下，传统的应试教育方式在逐渐改变，语文教师也在逐渐抛弃传统的教师讲授而学生听记的授课方式。可是又滑向另一个极端，一些语文教师为响应以学生为主体、教师为主导的授课方式，语文课堂变成了聊天室：教师失去了对课堂的控制，无法完成教学任务；或者是学生的话语完全脱离了课本，成了无主题的无意义的聊天。此种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可视为关于语言的实践性问题，虽然把语文教学里的语言看作了具有表达和交际功能的工具，但在新语言观下，不知对作为表达和交际工具的语言如何进行有效的实践性教学。
“2004年12月18日，在福建厦门召开的语文教育思想研讨会上，孙绍振教授认为改革前的传统语文教学的问题是，把语文高得像政治课，或是道德修养课，不象是语文课。钱理群教授也曾经说过，中国的教育，特别是中小学语文教育，有个重大的失误，就是把原本有无限趣味的课本，变得枯燥乏味，令人厌恶，甚至害怕。”（《中国教育报》2005年9月1日）此种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可视为关于语言的文化问题，即把语文教学当作了文化教学，混淆了语言与文化的内在关，忽略了语言本身。
有这样一篇文章，“‘偶稀饭粗稀饭（我喜欢吃稀饭）’，‘晕倒，楼主刚从火星回来？（指不懂你的意思）’，‘偶8素米女，偶素恐龙（我不是美女，我是恐龙）’。当目睹到这些‘古灵精怪’的语句时，千万别认为是网上聊天的话语，这是在某校中学生作文中出现的语句。”（2005年9月13日《中国教育报》）面对此种作文，教师一概否定，甚至批评责骂。此种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可视为关于语言的规范问题，即语文教学中把作品书面语言当作唯一不变的标准语言，误解了语言规范的相对性。
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看，以上汉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是语言教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