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后的槐花树
白 莹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干枯的渭河河道边上种满了洋槐,含苞的、已开的、开过的,一簇簇、一串串,白白的、甜甜的,挂满了洋槐枝头。风儿袭来,那一阵阵迷人的甜香不仅勾引着我的味蕾,还勾引着我的思绪,我似乎又看见了我的老屋,老屋后的槐花树。
在这个又是槐花飘香的季节里,闪闪跳动着的那一个个场景像电影倒带一般浮现在了我的眼前。那黑漆的木门,长长的巷子,厚实的土墙,小小的院子,随风微动的秋千,高高的桑树,屋后的洋槐,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
老屋后头有两棵槐花树,每到四月中旬,奶白色的槐花便如串串可爱的风铃挂满枝头,摇曳着醉人的身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在这人间四月天里招蜂引蝶,当然还有我们这帮孩子。每每这时,奶奶便拿来钩子,用铁丝牢牢绑在长长的竹竿上,父亲在房檐角落找好地儿,支起长梯子,爬上房顶。低的地方就顺手折下,高的地方就用奶奶扎好的钩子钩住较繁的槐花枝,快速转动竹竿,轻松地就拧断槐树枝,扔到院子里。奶奶领着我们把白白的槐花一串一串撸下,放进竹筛子,调皮的孩子们则偷偷捏串生槐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巴,大口嚼起来。甜甜的槐花汁和着口水一同流下来,用袖子擦去口水,想再吃一串,却被奶奶及时阻止:“狗娃,这东西生吃多了不好,婆给你蒸熟再吃。”
奶奶端起满筛子的槐花,急忙回灶房,洗干净,沥干水分,拌上干面粉,用手来回不停地搅拌,直到面粉充分包裹槐花,奶奶说,这样做出来的槐花筋道,入味。麻利地备好一切后,奶奶便坐在风箱前“呼哧呼哧”地煽起风箱,我则趴在她腿上,手里拿着偷偷藏起的还未盛开的槐花吃了起来。奶奶和蔼地笑道: “少吃些,少吃些,蒸熟了,狗娃多吃些。”我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香甜的槐花早已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