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摘要】:余明侠教授长期在高校中从事中国近代史的教学和研究工作，对近代诸多重大历史事件都有自己独特的观点和看法，他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从事中国近代史研究，取得了一系列重大的成果。特别是在太平天国史、中华民国法制史以及煤矿史等领域，余明侠的研究成果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为中国近代史的研究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其研究工作注重创新，注重论从史出以及对文献的诠释和解读，因而研究成果向为学术界所推崇。
【关键词】:余明侠 中国近代史 唯物史观 史学方法
Yuming-xia and the research of Chinese modern history
【Abstract】 : Professor Yuming—xia long modern history of the Chinese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engaged in teaching and research work, many major historical events in modern times has its own unique views and perspectives, he engaged in China's modern history as a guide to historical materialism study, and achieved a series of important results. Particularly in the history of Taiping Heavenly Kingdom, the Republic of China and the killing fields of the history of coal, Yuming Zhang's research results have made significant breakthroughs in the study of modern Chinese history made a significant contribution. Its focus on innovative research, focusing on theory and from the history of interpretation and reading of the literature, and thus for academic research results to the organisations.
【Key Words】: Yuming-xia modern Chinese history historical materialism historiography
余明侠是徐州师范大学历史系的教授，曾担任中国太平天国史学会顾问、江苏省太平天国史学会会长、江苏省历史学会副会长以及江苏省文史研究馆馆员等职。作为研究中国近代史的一位资深专家，他对于近代重大的历史事件几乎都很有研究并有著述，素为学术界所推崇。史学界不少学者都曾撰文谈到余明侠的治学态度和治学方法等，但仅仅是就余明侠的某篇文章或者某部论著而言（1），显得很零散，没有系统地进行概括。本文要做的就是弥补这个缺憾，也就是对余明侠教授多年研究中国近代史的理论、观点、方法等方面做一个总结，表现一位老一辈历史学者孜孜不倦地追求历史真谛的精神，也是更好地让学术界了解余明侠对中国近代史研究作出的贡献。
一、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的近代史观
近代中国是一个社会动荡激烈，国内外矛盾和斗争复杂尖锐的历史时期。在这个历史时期内，充满了侵略与反侵略、压迫与反压迫、变革与反变革、革命与反革命。中国近代史既是中华民族各族人民的一部苦难史和屈辱史，又是一部斗争史和光荣史。对于这样一段复杂多变的历史，余明侠在研究中贯彻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形成了对近代历史的总的看法：
首先，余明侠认为中国近代历史虽然迂回曲折、错综复杂，但就总的趋势而言，是不断前进的，发展的。（2）余明侠认为研究历史不能孤零零地就事论事，要把历史事件放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来分析研究。他的学术研究虽然主要在近代史方面，侧重于对中国近代诸多历史事件的研究，但还涉及到中国古代史，因为他认为历史的发展是一个整体，要全面宏观地把握和分析。中国近代史一般以鸦片战争的开始为标志，鸦片战争之后，中国被迫与英国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大多数学者研究这段历史时都对《南京条约》的签订切齿痛恨，认为是国家的耻辱，民族的灾难。而余明侠则从整体的眼光分析了这一历史事件。他认为“《南京条约》的签订对中国近代思想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客观上促使了一些头脑清醒的士大夫开始从封建主义思想的禁锢中冲出来，主张面对现实，‘经世致用’，解决迫在眉睫的外敌入侵问题”。（3）不仅如此，余明侠还从发展的角度，阐述了这些新兴思想和之后兴起的洋务运动之间的内在关系。学术界一般认为洋务运动开始于1861年曾国藩创办安庆军械所，是把林则徐早已提出的仿造西方坚船利炮的主张化为行动。余明侠通过研究认为：鸦片战争之后，以林则徐、魏源为代表的新知识分子开始放眼看世界，主张“师夷长技以制夷”，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为日后洋务运动的兴起奠定了思想基础。洋务运动客观上是由鸦片战争的失败所带来的，正如马克思所说：“看起来很奇怪的是，鸦片没有起到催眠的作用，反而起了惊醒的作用。”（4）最能体现历史是不断演进这一思想的是余明侠对中国近代史分期问题的探讨。他认为中国近代开始向西方学习以来，用简要的方式加以叙述的话，大体上可以分为四个时期：①洋务运动--主要是经济上的改革；②戊戌变法--从单纯的经济革新，认识到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性；③辛亥革命--主张推翻封建君主专制，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这是历史的向前深化；④五四运动--这是一次波澜壮阔的爱国运动，提出了要请“德先生、赛先生”来救中国的口号，这是历史的进一步发展。由此可见，“社会是不断递嬗、演变和深化的过程中前进的”。（5）这段精辟的论述分析了近代中国虽遭受内忧外患双重阻力，但终究还是不断向前发展的特征，勾画了近代中国历史演进发展的脉络，展示了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永不停息的内在理路。在他看来，不管前进的道路如何曲折、坎坷和险阻，但中国终将进入近代化则是任何反动势力所无法阻遏的历史潮流。
其次，余明侠认为中国近代历史的发展是有规律可循的。这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一是中国近代社会的发展始终是与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斗争贯穿着的。鸦片战争之后，中国人民接连遭受外来侵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不断地爆发抗争。几乎每一次外敌入侵后都会引发人们思想的嬗变，进而带来一系列的社会变革。如鸦片战争以后，掀起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反抗外来侵略的斗争包括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兴起了主张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的洋务运动；甲午中日战争之后，随即爆发了由平民组织的义和团运动和先进知识分子领导的资产阶级性质的维新运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之后，又兴起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运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推翻封建君主专制的辛亥革命。余明侠正是通过对近代历史的剖析发现：人民的反抗斗争，始终是贯穿于整个近代历史发展过程的主线。二是近代历史的发展与近代中国的经济变动密切相关。在余明侠看来，鸦片战争之前，中国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小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在整个社会经济中占主要地位。虽然曾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但在封建生产关系的桎梏下发展缓慢。直到鸦片战争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不断向中国倾销商品，掠夺原料，逐渐破坏了中国传统的自然经济基础，东南沿海的一些城市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起来。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洋务运动兴起，中国产生了一个新的阶级--民族资产阶级，从此民族资本主义开始发展起来，而自然经济则进一步瓦解。到二十世纪初期，封建统治下的小农经济基本上都存在于广大农村，且日趋残破。余明侠的研究结论是，总的来说，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过程，就是传统自然经济不断遭到破坏，外来经济接连入侵，民族资本主义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这也是近代中国历史的一条内在的发展线索。三是近代中国的发展与西方社会的不断冲撞有着密切的关系。近代中国的中外关系是余明侠研究中国近代史的一个重要切入点，他从中外联系的视角注重分析中国近代历史过程与西方的联系，在他看来，鸦片战争后，先是外国商品侵入，冲击自然经济，引发经济上的改革--洋务运动，“客观上也促进了中国思想界对‘西学’的认同与观点的变化”（6）；之后，是因为甲午战败而使先进知识分子认识到不仅要学西方的科学技术，更要学习先进的政治制度，于是掀起了维新变法运动；及至帝国主义对中国侵略不断加深，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运动随之兴起。余明侠在研究中注意到，中国近代历史的每一次进步和发展都与西方社会的冲撞有着必然的联系，西方对近代中国的挑战客观上促进了近代中国社会的发展。余明侠的总的看法是，近代历史虽然复杂，但蕴涵着发展的内在规律。只有能领悟和总结出这些规律，才能真正表露出近代史的具体面相。
此外，余明侠还特别重视理论的学习和研究。他认为“理论是行动的指南，也是我们提高思想认识水平、观察分析问题能力的有力武器。学习马列主义理论，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方法去研究历史，对于史学工作者的确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7）因此他的不少论文有较强的理论性，并且他还尝试着在研究过程中把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和自己对历史的看法结合起来，这一点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二、对近代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研究
余明侠对近代重大历史事件基本上都有研究，本文就他用力最多的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以及戊戌变法等事件做一下简要总结。
1.关于太平天国运动的研究
余明侠对太平天国运动的研究应该开始于1965年，这一年的《历史研究》第2期上刊登了他的署名文章《关于李秀成的战绩和评价问题》，这也是他进入历史学研究的开始。虽然由于深受当时“左”倾错误思想的影响，文中的观点有失公允，但我们可以看出余明侠在那时候已经对太平天国运动做了一些深入的思考且敢于否定权威（罗尔纲）的观点，这些都是值得肯定的。而在“文革”之后，他又不断地改进自己的观点，尤其是在对李秀成的评价上，他的思想转变得很大：由全面否定李秀成的军事功绩到尊其为“太平天国后期改革思想的先驱者”。（8）体现了一位严谨的历史学者不断思考，敢于否定自己的品格。
对于太平天国的评价问题，学术界已经取得了非常丰硕的成果，对这次农民起义历史地位的评价，大多也比较中肯，既承认其推动社会发展的先进性，也对其失败的必然性做了深入分析。但是也有些学者对太平天国运动的积极影响产生诸多怀疑乃至全面否定，提出了太平天国起义之所以发生，纯系洪秀全科场失意，遂铤而走险，假借传播上帝教之名聚众起事，其结果对中国社会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以致“白白流了许多鲜血，使中华民族大伤元气”。（9）看到这些有失公允的观点，余明侠毅然撰文《关于太平天国历史地位的评价问题》，全面肯定了太平天国运动伟大的历史功绩。
首先，余明侠从唯物主义的角度分析认为，“人类历史发展非任何个人的意志的行为所能左右，太平天国运动的出现也决非出诸洪秀全个人心志所向的偶然性，而是国内外各种尖锐复杂的矛盾相激相荡的必然结果”（10）。主要因素有：第一、鸦片战争之后，战争的费用和巨额的赔款，都转嫁到广大劳动人民头上，人民负担加重，民生日益凋敝。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农民群众，为了求得生存，就不得不进行反抗斗争；第二、《南京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签订之后，西方列强以此为护符，大肆搜刮中国人民的财富，对中国传统工业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许多人因此而失业，不少人就加入了太平军等起义队伍；第三、清政府腐败趋于极点，各级官吏无不以敲诈勒索为能事，以致于民生困苦，民变迭起。
其次，余明侠着重分析了太平天国的积极影响。列宁说过：“判断历史的功绩，不是根据历史活动家有没有提供现代所要求的东西，而是根据他们比他们的前辈提供了哪些新的东西。”（11）于是余明侠就从太平天国之后，近代社会出现的新变化这个角度，来研究这次农民战争的进步意义。太平天国引发了政治、经济、思想诸多领域的变革，最显著的就是被誉为“中国近代化历程中最早的一枝报春花”（12）的《资政新篇》的颁布。它明确提出了要效法西方先进国家富国强兵的经验，主张发展资本主义，这在中国近代史上是第一次，影响非常深远。总的来说，正是有了这次运动才启动了中国近代化的进程，加速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变化。尽管这一变化是缓慢的曲折的，可是它却标志着新时代曙光已经在地平线上出现。（13）
2. 关于洋务运动的研究
关于洋务运动的评价问题，史学界争论已久，褒贬不一，分歧很大，但很明显的是这几种观点都很偏颇，不全面。在这种情况下，余明侠发表《评价洋务运动必须注意的几个问题》一文，指出：“对洋务运动我们一方面应看到在长期延缓的中国封建社会末期，它的出现决非历史的偶然现象，其所起的历史作用自有不可抹杀之处，另一方面也必须看到洋务运动毕竟有其局限性，我们不应有悖于历史的真实情况而任意拔高。”（14）应该说这个评价还是比较公允的。首先它体现了我们分析历史事件时应该注意的一分为二、区别对待的原则。洋务运动兴起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它确实是以镇压太平天国为中心的人民革命运动为主要目的，反动性勿庸置疑。但是随着形势的变化，国内阶级矛盾逐渐降低，而民族矛盾则上升为主要矛盾，于是洋务运动也逐渐从专力防内转向以抵抗外来侵略为主。这时候洋务运动的性质就开始发生了转变，具有巩固国家、抵抗外侮的性质，是进步的。余明侠教授从整体的角度和发展的眼光来分析和评价洋务运动，这本身在学术界就是一项创新。
其次，还体现了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洋务运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在经济领域所进行的一次不彻底的改革，因为它采用了新的技术、设备和经营管理方法。我们不能因为这些工业都是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等反动官僚所经营的，就否定它可能起进步作用。更何况曾、李、左等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所表现出来的思想也是不一致的。以左宗棠为例，他的前半生曾镇压过太平天国和捻军等人民起义，的确称得上人民的敌人，然而随着国内外矛盾的变化，他的后半生又谱写出反抗外国侵略、保卫祖国疆土的爱国主义新篇章。为了收复伊犁地区，他率兵出关，“舆榇发肃州”，（15）表示了不复故土决不生还的坚强决心。因此我们要把左宗棠等人在不同时期表现出来的不同思想区分开，这其实就体现了实事求是的原则。
另外，史学界一直把甲午中日战争的失败作为洋务运动彻底破产的标志，1984年，在山东举行的中日甲午战争学术讨论会上，余明侠首先打破常规思路，递交了《甲午战争的失败“宣告洋务运动彻底破产”辨析》，被列为大会重点讨论的问题之一，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这可以说是余明侠对洋务运动研究做出的又一大突破和贡献。
3.关于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的研究
戊戌维新是中国近代历史上一次规模巨大的思想解放和启蒙运动，关于其性质的研究在学术界素有争论，关键分歧在于究竟是社会改良还是社会革命？有一些学者认为其性质属于社会革命(16)，而余明侠则根据马克思主义对于“革命”与“改良”的论述，论证出截然相反的观点。马克思主义认为当生产关系严重束缚生产力的时候，往往会发生革命，而在阶级社会里表现为阶级斗争，即以广大人民群众为主力的被统治阶级进行的自下而上的革命斗争，以推翻旧的统治者。余明侠通过仔细研究戊戌变法的过程后发现，戊戌变法根本不符合革命的标准，而应该属于社会改良的范畴（17）。首先，戊戌变法的领导者康有为、梁启超等人都早已进入仕途，是清政府的官员，毫无疑问属于统治阶级，所进行的是自上而下的改革；其次，从变革的范围看，改革是在对封建制度仍然有所保留的基础上进行的，具有局部性、不彻底性。此外，革命采取的多为暴力手段，而戊戌变法则期望通过和平的手段达到变革的目的，以上种种都充分说明了戊戌变法的性质是社会革命而非社会改良。
余明侠对辛亥革命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孙中山思想的分析上。提到孙中山，大家都知道他是民主革命的先驱，殊不知他早期也曾经抱有改良救国的幻想。余明侠在研究过程中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从孙中山上书李鸿章入手，研究了孙中山早期思想的重大转变。他认为孙中山主要是受到了甲午战争中国惨败的刺激，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当然，清政府的腐败无能以及欧美式教育和西方资产阶级革命思想的影响也是激励孙中山献身革命的重要外部因素。（18）除此之外，余明侠还对孙中山早期革命思想中很少有人提及的重农思想做了一些研究，认为孙中山重农思想的实质就是想倡导自上而下的农业改革，使中国实现农业的现代化，（19）这都是由孙中山早期的改良思想决定的。这些研究都为学术界全面地评价孙中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另外，余明侠还对鸦片战争、甲午中日战争等近代重大历史事件有所研究，限于篇幅，在此恕不赘述。
三、研究近代史的方法和特色
余明侠早年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法律系，法律最讲究的就是严密，不能有半点差错，因而也就培养了他特别严谨的治学风格。在学术研究特别是近代史研究上，他都有自己的一些特色。
第一、余明侠善于从中外古今的角度和视野来研究近代历史。中国近代史是一段非常复杂的历史时期，余明侠在研究过程中不仅注意到国内的变化，也看到了西方对中国的影响，他一直主张要把中国放在世界范围内来分析其发展的规律。例如他在研究《南京条约》对中国思想界的影响时就多次谈到，正是由于英国对中国的经济侵略，使得清政府的闭关锁国政策宣告破产，打开了中国广阔的市场。虽然对于中国的传统经济来说这是一种破坏，但不得不承认它客观上也促进了中国社会的发展，并且从世界范围看，资本主义的发展在当时是一个大趋势，也是符合历史发展潮流的。贯穿古今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余明侠不仅研究中国近代史，还对古代史有过不少著述。他曾经对三国史很有研究，著有《诸葛亮评传》，系《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之一，被已故山东师范大学著名历史学家刘祚昌教授称为“迄今为止对诸葛亮作全面研究的最有分量的第一部学术著作”。（20）余明侠始终认为研究历史事件要把它放到整个历史发展过程中来分析，这样才不至于犯以偏概全或者其他一些错误。因此，他对古代史的研究也可以说为近代史的研究做了很好的服务工作。
第二、余明侠的近代史观随着社会的发展也在发生着转变。他早期研究近代史都是把它当作革命史来研究，最明显的就是《关于李秀成的战绩及评价问题》，文中为了批判李秀成，提出了一些不符合实际的观点，这也是那个时代的通病。其实仅从革命的角度来研究历史是很狭隘的，因为革命史观强调的是对政治史的研究，而近代史的发展包括经济、政治、思想文化等多个方面。所以改革开放之后，余明侠的史学思想也开始向现代化史观转变。因此我们看到他后期的论文研究的范围就很广，包括经济、政治、思想以及军事等等，这些都和他的历史观发生转变是密切相关的。
第三、余明侠在近代史研究中注重史论结合、论从史出的方法。受清朝乾嘉学派的影响，他认为“训诂考据作为治史的一种方法来说，迄今为止依然有其积极作用。”（21）所以他在研究近代史过程中特别注重考证，强调实证主义，由史料说话，所谓“有一分资料说一分话”，因此史料的解读和诠释是他非常擅长的。但是他基本上不大段地引用史料，而是穿插在论述之中，将材料融入史论之中，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使文章显得非常流畅。他还强调史料一定要为我所用，为文章的观点所用。在写作过程中他不是以论带史，也不是纯粹地重考据，而是两方面相互结合，这也是余明侠做历史研究的一个鲜明特色。
第四、余明侠还特别注意从多视角去关注历史问题，这和他的知识结构很有关系。他原本求学于法律系，毕业后到历史系工作，1960年前后被调到中文系担任教学工作，“文革”后再调回历史系。如此一来，他对法律、历史、文学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做了一些研究。更难得是他注意打破学科间的界限，把这些学科交叉起来，相互渗透地研究，例如他对洪仁玕的法制思想和文学思想都有专文研究，（22）不过最突出的成就还是他对中国近代法制史和地方煤矿史的研究。他的著作《中华民国法制史》被专家们称为“中华民国史研究领域的一项可喜成果”，并认为“该书的出版填补了民国史研究领域的空白，弥补了民国史研究的一大缺憾”，（23）这些专门史研究都对完善近代史研究体系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余明侠教授因年事已高于1994年离休，但他从没有放弃对历史的执着追求。离休至今仍笔耕不辍，发表学术论文28篇，且有多篇刊登在核心期刊或被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转载，在学术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我们也衷心期望余明侠教授在中国近代史研究领域能够继续绽放光芒，引领年轻一代学者不断前行。
注释：
(1) 余长火：《察出中国历史的底细来--余明侠教授〈史学论稿〉读后》，《淮海文汇》2005年第6期；单强：《〈中华民国法制史〉简评》，《徐州师范大学学报》1995年第4期第156页；史全生：《一部新颖的工矿企业史专著--评〈徐州煤矿史〉》，《江海学刊》1992年第5期第187页。
（2）余明侠：《从〈天朝田亩制度〉到〈资政新篇〉看农民战争的变化》，《史学论稿》人民日报出版社2005年1月，第98页；《洋务运动的历史地位不可忽视》，《江海学刊》1989年第2期第135页。
（3）余明侠：《〈南京条约〉对中国思想界的影响》，《史学论稿》人民日报出版社 2005年1月，第73页。
（4）马克思：《中国纪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5卷,人民出版社1963年，第545页。
（5）余明侠：《洋务运动的历史地位不容忽视》，《江海学刊》1989年第2期第136页。
（6）余明侠：《〈南京条约〉对中国思想界的影响》，《史学论稿》人民日报出版社 2005年1月，第81页。
（7）余明侠：《史学论文写作的若干体会--从〈洪仁玕著述中的军事思想初探〉一文谈起》，丁肃主编《社科论文写作入门》，中国矿业大学出版社1988年12月第46页。
（8）余明侠：《李秀成奏请改革而被革职原因考析》，《江海学刊》1985年第2期第59页。
（9）谢求成：《从花果山到天山》第173页，《太平天国不是农民的天国》，航空工业出版社1984年，转引自余明侠：《关于太平天国历史地位的评价问题》，《广西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第104页。
（10）余明侠：《关于太平天国历史地位的评价问题》，《广西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第104页。
（11）列宁：《经济浪漫主义》，《列宁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第150页。
（12）余明侠：《关于太平天国历史地位的评价问题》，《广西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第106页。
（13）余明侠：《关于太平天国历史地位的评价问题》，《广西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第107页。
（14）余明侠：《评价洋务运动必须注意的几个问题》，《江淮论坛》1983年第3期第84页。
（15）《清史稿·左宗棠传》列传第199，中华书局1986年，第12033页。
（16）朱爱华：《戊戌维新究竟是改良还是革命》，《贵州民族学院学报》1997年第3期第29页，中国人民大学报刊资料复印中心《中国近代史》1998年第1期第81页。
（17）余明侠：《戊戌变法运动性质辨析》，《社会科学战线》1999年第1期第185页。
（18）余明侠：《也论孙中山上书李鸿章》，《湘潭大学学报》1990年第3期第93页；余明侠：《孙中山早期革命思想的产生和评价》，《史学论稿》2005年1月，人民日报出版社，第428-429页。
（19）余明侠：《试论孙中山早年的重农思想》，《江海学刊》1997年第4期第131页。
（20）刘祚昌：《余明侠著〈诸葛亮评传〉读后》，《东岳论丛》1998年第2期第107页。
(21)余明侠：《史学论文写作的若干体会--从〈洪仁玕著述中的军事思想初探〉一文谈起》，丁肃主编《社科论文写作入门》，中国矿业大学出版社1988年12月第47页。
（22）余明侠：《洪仁玕法制观初探》，《江苏师范学院学报》1980年第3期第71页；《洪仁玕文学思想探析》，《史学论稿》2005年1月，人民日报出版社，第504页。
（23）单强：《〈中华民国法制史〉简评》，《徐州师范大学学报》1995年第4期第156页。
作者：江苏省宜兴市汇文中学 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