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鹰将猎物吞到喉咙口,使之动弹不得,解除了后顾之忧,随后,鱼鹰积蓄了平生最后的力量,冲出水面跃向小舟,猎物终于被抛向小舟,鱼鹰长鸣一声,掉进它深深眷恋的老江河水之中。
陈勇黄昏的落日宛如一个红彤彤的火球,悬挂西边,染红了地平线。斜阳吻着大地,渐渐下沉。
暮色苍茫的老江河上,飘过来一叶小舟,小舟的主人是一位渔翁,他的脸像秋天的辣椒——越老越红。渔翁不紧不慢地划着小舟,向前驶去。
小舟前头,伫立着一只苍老的鱼鹰,黑色的羽毛,在余晕的照耀下,依稀闪着绿光。
鱼鹰的两只眼睛已经失去光泽,变得混浊起来。鱼鹰不时地转过身,目光呆滞,回望空空如也的小舟,间或发出几声悲哀的鸣叫。
渔翁明白鱼鹰的心思,停下双桨,走到舟头,抱起鱼鹰抚摸它。
鱼鹰像个孩子似的,在渔翁怀里呜咽起来。
渔翁拍拍鱼鹰的头,伸出大拇指。
鱼鹰这才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睁大警惕的双眼,目视前方。
突然,前方发现目标,鱼鹰不顾一切地冲向河中。几番厮打,还是让狡猾的猎物给跑掉了。
鱼鹰垂头丧气地上来,站在小舟前,一言不发。
渔翁走到舟前,拍拍鱼鹰的头,伸出大拇指。
鱼鹰受到鼓舞,振奋精神,又立于舟前,寻觅对象。
这时,又一个猎物出现了,鱼鹰吸取上次教训,没有急于下水,而是等猎物靠近些再出击。近了,近了,鱼鹰看准猎物,箭一般射下去。谁知,猎物溜得更快。
鱼鹰几乎绝望了,它眼里喷着火,发出悲伤的吼叫。
渔翁停下双桨,走到舟前,从腰间取下干粮喂鱼鹰。鱼鹰仿佛受了侮辱,不肯吃,不受这无功之禄。
渔翁只得收回干粮放回原处,拍拍鱼鹰的头,伸出大拇指。
鱼鹰扇了扇翅膀,对天长啸一声,似乎是对天赌咒发誓。
迎着一轮残阳,小舟继续前进。
家,越来越近;鱼鹰,越来越急;渔翁更加不安。
忽然,鱼鹰发现猎物。鱼鹰既惊喜又紧张,它仰天长鸣一声,扇动着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下去,死死咬住目标不放,这一次,鱼鹰成功了。
这是鱼鹰有生以来捕获的最大猎物。鱼鹰用尽全部力气,游向小舟,可是,鱼鹰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下坠,猎物也趁机兴风作浪,形势十分危急。
鱼鹰将猎物吞到喉咙口,使之动弹不得,解除了后顾之忧,随后,鱼鹰积蓄了平生最后的力量,冲出水面跃向小舟,猎物终于被抛向小舟,鱼鹰长鸣一声,掉进它深深眷恋的老江河水之中。
【心灵点灯】
画外音: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鱼鹰屡战屡挫,却屡挫屡战,愈挫愈勇。故事中的渔翁与鱼鹰似乎超越了主人与工具的关系,关切的目光、深情的抚慰和一次次竖起的大拇指,早已将人与动物之间相互利用的冰冷化为休戚与共的浓情厚意,更化为鱼鹰必胜的信念与奋不顾身的勇气。若有幸被赏识,一个怀有感恩之心的人,定能爆发出创造奇迹的惊人潜力;若不能,也大可不必自怨自艾,只要我们懂得以赞赏的目光善待他人,收获的将远比想象的多。
三棱镜:
人与动物本是无法用语言交流的,作者索性以色彩和丰富细腻的动作、神态描写演绎故事情节,以庄严的笔调来阐释悲壮的美,使读者如欣赏一部水墨国画美术片,于无声处听惊雷。典型环境的描写简洁传神,在长河落日、暮色茫茫的寥廓背景下,即便是老江河上的一只苍老的鱼鹰,也能奏响“士为知己者死”的浩浩悲音,如黄钟大吕,撞击人心。